贺西洲的手滚烫到灼烧皮肤,指尖落进她的掌心里,好像在缓慢地摸着她掌中的纹理。
不知道是无意识的乱摸,还是在她掌中确认什么。
“贺西洲?”沈星微看着他, 低唤的声音隔着口罩,显得声音闷闷的,似乎有一种处在梦中的朦胧。
贺西洲握住她的手,摸了好一会儿,才像是从枯竭的胸腔里匀出了一口气,哑声问:“你怎么来了?”
沈星微蜷起手指,想要把手收回,刚一动就发现自己的手指被他勾住了,虽然没有传来任何力道,但沈星微还是停下了手的动作,说出的话很有攻击性,“我来看看你是不是死在家里了。”
贺西洲轻轻眨眼,很快眸中晕染出懒怠的笑,慢声说:“哪有那么容易死啊?”
“是啊。”沈星微应了一声,又接上后半句,“但是也差不多。”
贺西洲说了两句话,脑袋稍微清晰了些, 想起自己的流感是具有传染性的, 就费力地摆了摆手,“你快回去,别靠近我,小心被传染了......”
沈星微就知道这个病有很强的传染性,当下站起来与他拉开了距离,然后很严厉地批评道:“我都不知道你一个学生整天去酒吧鬼混什么?半夜了还不回家,就那两口酒有什么好喝的?自己买回家喝不行?谁知道你安得是什么不正经的心思。”
贺西洲听在这一通斥责,想要解释但嗓子喑哑,浑身无力,又觉得解释起来太费口舌,最终只在心里对那几个发小反复骂了几遍,然后表面装出一副受教的样子,敛着双眼,稍显浓密的眼睫盖住了瞳孔,像个做错事的人。
平时那么高大的一个人,现在却趴在床边,耷拉着眉眼,看起来病恹恹的,莫名让沈星微觉得他很像路边被丢弃的可怜流浪狗。沈星微向来是一个热爱小动物的人,流浪狗看起来那么可怜,她哪里还能再加以训斥。
沈星微板起脸,严肃地对他说:“贺西洲,你快点说以后再也不去酒吧了。”
贺西洲趴着缓了一会儿,才用哑了的嗓子慢慢说:“我以后再也不去了。”
“不去哪里?”沈星微觉得他又变得狡猾起来,故意不将话说全,使得这句保证没有效用,就强调道:“不去酒吧!”
贺西洲冤枉死了,他嗓子疼得厉害,浑身乏力,说话着实费力,但沈星微又看起来很正经很生气的样子,因此他只得顺着说:“我以后……………不去酒吧。”
沈星微听到他这话,虽然与自己要求的有些出入,但是见贺西洲这半死不活的样子,觉得可以暂时对他宽容一些,于是她走到房间里面,将窗帘拉开,窗户也敞开,一股夏季的热风扑面而来。转身时就看见地毯上有一个手机,这肯定是贺西洲
的无疑,她走过去拿起来,屏幕自动亮起,上面显示了很多未接电话和短信,显然贺西洲在房间里闷头睡觉的时候,也有不少人发疯地联系他。
正当她想告知贺西洲学校里的班长在找他时,手机突然来了电话,备注上只有简单的“丁岭”二字,她扬声道:“贺西洲,有个叫丁岭的人给你打电话!”
贺西洲闷声:“接。”
沈星微接了电话,还没张口说话,就听见里面传来年轻的男声,“喂贺狗,你电话怎么总打不通啊?情况还好吗?”
沈星微连忙应道:“他情况不好,人趴在床上一动不动,看起来快死了,你有什么办法吗?”
她故意将话说得严重,是希望这个叫丁岭的人能够快点给个解决的办法,毕竟贺西洲的身体真的很烫,正在高烧。
“呀,嫂子吗?”谁知道丁岭非但没有对贺西洲的病情表现关怀,反而非常自来熟地跟沈星微聊起来,“前两天本来说要喊你出来一起玩的,但是贺狗非说你睡得早就不叫你,不过那天我们去的都是清吧,还是朋友开的,环境都干净着呢,没有外
人,就是没防住流感,嫂子这几天怎么没跟他联系,是贺狗惹你生气了吧?"
他絮絮叨叨一大堆,也不知道是从贺西洲嘴里听的还是自己瞎猜的,但是又好像跟贺西洲很熟稔,一口一个“嫂子”,分明没见过她也没听过她的声音,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笃定她和贺西洲的关系。
沈星微听着听着,就觉得在口罩里的脸有点发热,耳根子也染上了微红,她朝床上的贺西洲觑了一眼,好像是怕贺西洲听到什么一样,悄悄将手机听筒给捂住了一些,又低声说:“那些都不重要,你快点想想办法,贺西洲要病死了。”
“哦,不说我都忘记了,我叫的家庭医生已经到楼下了,麻烦嫂子去开下门让他们进去给贺西洲扎针。”丁岭说:“你也别太担心,他打了两天的针了,今天这再打一次,剩下几天吃吃药多喝水应该就差不多了,流感这玩意儿来得快去得也快……………
沈星微发现这个人的话真的很多,她没好意思打断,拿着手机出了房间下楼,果然听到了门铃声,于是快步过去开门,就见门外站着两人,一个中年女人和年轻的男人,他们手里提着医药箱,询问道:“贺先生在吗?我们是来给他扎针的。”
沈星微赶紧将两人请进门,就见这两人在门口做好了杀菌防护,然后才进了贺西洲的房间。
电话已经挂断,丁岭说他在那边照顾其他人走不开 -->>
20、第 20 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