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只是那个噩梦与我爹爹有关。”
长公主一顿,这下脸上所有捉弄的情绪都没了,只剩一脸凝重,她看了一眼女官,女官立即带着所有下人退去帘外,长公主这才正色问程亦安,
“什么梦?”
只要是与程明显有关,哪怕是一个梦,都足以让长公主慎重。
程亦安愧疚不已,却也没旁的法子了,她咬着牙道,
“您可知朝廷定了我爹爹年初去江南平豪强?”
程明显的事没有能瞒过长公主的,她毫不犹豫颔首,“是。”
程亦安急道,“赶巧的是,在此事定下的前夜,我做了个稀奇古怪的梦,梦到我爹爹在江南积劳成疾,留下肺疾,回京一年便过世了。”
长公主心猛地往下坠,“当真?”
她这会儿跟老祖宗一般,觉得这个梦大大的不妙,是不好的预兆。
接下来无需程亦安再说什么,她立即招来女官,伺候她洗漱穿戴。
程亦安看着五六人簇拥着长公主忙忙碌碌,站在一旁帮不上忙。
长公主神色威严,一言未发。
宫人也均极有规矩,哪怕这般忙活,愣是一点声响都没弄出来。
只要不牵扯程明显,长公主府上下均森严得不像话。
程亦安就站在长公主身后不远处,透过铜镜看到她眼底的悲切以及隐隐压抑的狰狞。
前世爹爹死后,想必长公主便是这般模样吧。
一刻钟后,长公主穿戴妥当,吩咐女官,“让陈长史去宫门通报,说我有要事求见陛下。”
言罢,抚了抚长袖,与程亦安道,
“你在府上等我消息。”
程亦安送她出门,长公主行至台阶处,忽然回过眸,定色看着她,
“安安,谢谢你告诉我,不然,你爹爹若真有事,我怕我会疯。”
程亦安愣住。
前世她可不就是疯了么?
随后长公主一刻都不耽搁,立即前往东华门。
长公主等闲不求见皇帝,而每每来见皇帝准与程明显有关。
所以奉天殿的管事牌子吴公公瞧见她都害怕。
却也不敢敷衍,立即着人报去了皇帝那儿。
换做过去,皇帝也不愿意见长公主,一定是能推则推。
这些年来长公主痴迷于程明显,没少给皇帝惹来麻烦,譬如前段时日,有一名朝官当庭与程明显吵得慷慨激昂,就因指着程明显鼻子说了一句,将唾沫沾到程明显身上,后来被长公主的人从府邸拖出来,当众鞭笞一百鞭子。
害皇帝费了老大功夫方将人安抚好。
类似这样的事,屡见不鲜。
所以皇帝一看到长公主就头疼。
今日不同,朝中陆栩生集齐火力瞄准程明显,非要把这个人选撤下来,皇帝被他们吵得脑仁疼,一听长公主来了,立即寻了由头,中途离场回了御书房。
长公主盛装跪在御书房正中,裙摆铺了一地,身姿端端正正,眉目无波。
皇帝被她的架势给唬住,绕过她立在御案前侧眸瞧她,
“你这是做什么?”
长公主目色低垂朝他郑重一拜,
“臣妹有事求见陛下。”
皇帝狐疑地盯了她片刻,在御案后坐下问道,“什么事?”
长公主先抬眼看了他一下,见他面色不大好看,反问道,
“皇兄因何事犯难?”
与程明显有关的事,皇帝从来不告诉长公主,随口糊弄了一句,再问她何事?
长公主便把来意一说,“臣妹听闻陛下命程明显南下平豪强,臣妹觉得不妥,请陛下收回成命。”
皇帝差点没从龙椅跳起来,
“你来掺和什么劲!”
长公主却不慌不忙分析,
“陛下,程明显看似是极好的人选,实则不然,他上了年纪,又是个极爱殚精竭虑万事求全之人,这一去难保劳神劳力,落下病根,一旦他出了事,陛下试想,朝廷会是何局面?”
程明昱一死,朝中那些牛鬼蛇神镇不住了,保不齐那些世家又兴风作浪,王家趁势一起,他与太子之间便是恶战。
但皇帝也不是这么好糊弄的,这毕竟只是可能,且可能性极小。
更何况程明显看着不过三十出头,保养得比他这个皇帝还好,能出什么事。
说白了长公主就是心疼男人,不愿看程明显受罪。
“照你这般说,朕今日就下旨让程明昱致仕,早早颐养天年算了?”
长公主认真想了想,回道,“也不是不可。”
皇帝给气死了。
这一个个的怎么都跟程明显过不去。
来了一个不服管教的陆生,这又来了个更疯的长公主。
皇帝大马金刀坐在龙塌,虎着脸道,“你回去,朝政大事朕不容你干涉。”
长公主对皇帝的反应毫不意外,气定神闲说,
“陛下,留程明昱在京城坐镇朝堂,我替他南下清丈田地。”
长公主最先想的是她陪程明显去,但她知道程明显不会答应,只能退而求其次。
皇帝简直觉得她在说笑话,
“你去?即便你是当朝长公主,有几分威望,可那些豪族不是那么容易应付的,你毕竟养在深宫,缺乏与他们周旋的手段和经验。”
长公主来之前就已经 -->>
37、第 37 章